魏忠贤为什么会斗不过一个刚刚继位的崇祯?

  一朝天子一朝臣,崇祯登基后诛魏忠贤是一定的,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。

  还是从明朝的政治结构来说。

  明朝皇权集权程度之高,仅次于清朝,是之前历朝所没有的。但皇帝不能够每个人都像明太祖、明成祖这么勤劳,天天起得比鸡早,睡得比狗晚。实际上,废宰相之后,也就明太祖从头到尾都勤政,明成祖只管肉体充足,但前期也没那么勤快了。

  更重要的是,皇权与官僚体系的让步早晚都要来。每一个朝代开创基业的皇帝威信一般都还对照强大,能够应付官僚体系,不至于被官僚集团挟制。但每个朝代到中前期,都会出现皇权受制于官僚体系的状况。当然,开国的时候就受制于世家大族的西晋和东晋,皇权就没强过,是个例外。即便如此,西晋在司马炎时期,世家大族也还是老实的,不至于凌驾于皇权至上。

  所以,皇权在与官僚体系的让步中,必须要依赖一些通例的官僚体系之外的力量的支持。一般来说,这种力量最强的无非是宗室、宦官、外戚这几个选择。这也是为什么几乎每个朝代都会难以避免的出现这些问题的原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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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靠皇帝一个人,赤手空拳,要对付越来越成熟、越来越庞大的官僚体系是不能够的。而且,每个朝代越往后,皇帝都会越缺乏社会阅历,处理与官僚体系的关系也会越来越困难。所以,每个朝代越往后就会出现越明显的宦官、宗室和外戚的问题。

  明朝的问题就在于,宗室在成祖登基后被打压得凶悍,也就是能保持个锦衣玉食而已,政治上连自保都做不到,更不用说夹辅王室了。明朝前期的皇帝因为和功臣之家相互联姻,外戚多少还能够给皇帝提供点支持。但到中前期,皇帝的生母诞生多数微贱,也没有造成有政治影响力的外企家族。

  那么,留给皇帝的选择就只有一个了,如果皇帝不信任官僚体系,就只能信任宦官。而且,正如孟森先生在明史讲义里说的,明朝几乎每一个有点作为的大臣,都要得到宫内宦官的支持。就因为有宦官在皇帝与大臣中间做中介,皇帝与大臣能力保持相互信任。模范的比喻张居正,没有冯保在宫内的支持,张居正也很难施展得开。

  对皇帝来说,外戚和宦官自然是最随便得到信任的人。如果外面有外戚,外面有宦官,外戚与宦官之间就会相互制约,不至于外戚或宦官一家独大。而在明朝中前期缺乏有力的外戚支持的状况下,皇帝能够依赖的也就只有宦官了。反过来说,如果宦官从中弄权,皇帝是不大随便发觉的。

  从这个角度,我们再来看看东林成党的“争国本”问题。

  万历跟整个官僚体系关系闹僵,最起初的问题其实也就是在立储的问题上。万历想立福王,而整个官僚体系都认为,必须立皇长子,也就是起初的光宗。两边相持不下,万历就絮叨不上朝,官员奏疏也不及时处理,甚至六部大臣空缺长达十年之久。这个问题僵持了差不多三十年,万历和官僚体系都不肯让步。一起头,官僚体系还算是保持政治原则,也就是所谓的保护祖宗成法,到后面就纯粹是意气之争了,对士大夫来说,就成了个政治正确的事。

  其实所谓祖宗成法说的立储立嫡,无嫡立长,用意不难理解,无非是怕皇帝因为私心宠溺,立小儿子为储,造成主少母壮的状况。但就光宗和福王的状况来说,其实只差了两岁,并不用太担心出现这种状况。

  一起头,官僚体系是争国本,要求万历立光宗为太子。但光宗无宠,万历显然更喜欢福王,所以,万历前期的官僚体系极力要做的,就是保护光宗,不让福王夺嫡成功。这才有了梃击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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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后见之明的角度看,梃击案至少在事前来说,要说是郑贵妃指使,证据是缺乏的。郑贵妃就是傻子,也不能够找一个疯子去光打逝世光宗。以郑贵妃宠冠后庭的状况来说,宦官争相攀附,郑贵妃如果然的想害逝世光宗,方式多的是,比喻让人给饭里下毒,在操作上要简单多了,何必找个疯子去明火执仗的行凶?反而是主持审讯张差的东林党人磨炼成狱,以牵连郑贵妃乃至福王的嫌疑要大很多。从这个角度说,万历在处理该案的问题上捣糨糊,并不是没有道理的。

  东林党人起初又说,光宗之逝世能够也是郑贵妃害的。但光宗登基的时候身体就不好,崔文升给的泻药究竟是不是郑贵妃指使的,也没什么证据,李可灼的红丸,更不见得就跟郑贵妃有关。至于所谓郑贵妃给光宗送了八个她宫里的宫人,累逝世了光宗,显然也不可信。光宗从登基到驾崩,总共才一个多月,他不干别的事了,天天就在宫里和八个美女乱搞至逝世?

  反倒是东林党暂时保持支持万历皇帝派宦官外出挖矿和收商税,显得问题很大。现在很多人认为,东林党人多数诞生江南,而江南事前已有资本主义萌芽,手工业兴隆,所以,东林党人支持收商税,其实就是保护江南手工业的益处,而不顾朝廷逝世活。也是因此,才有所谓阉党更顾全大局,而东林党人只是顾全家乡益处而已的说法。

  东林成党,多数是从所谓言路起头。起初被视为东林的刘 一燝尝言:“任天下事者,惟六官。言路张,则六官无实政。善治天下者,俾六官任事,言路得绳其愆,言官陈事,政府得裁其是,则天下治。”东林之所以能够成党,控制舆论,也就是因为万历暂时不填补六部长官,都御史也暂时无人,所以下上面的大小言官纷纷上疏,或者弹击大臣,或者指斥时政,甚至直接诅咒皇帝,以邀直名。在一些关系前途命运的问题上,更是党争不已,不顾大局。

  比喻杨涟。杨涟确实看上去很悲壮,这没问题,这些年也有不少电影以他作为背景。但从事前的实际状况看,杨涟的做法显然过于激愤,没有推敲全局。天启四年的时候,叶向高还在当首辅,魏忠贤并没有完全控制朝廷,但杨涟突然上疏直至魏忠贤,要和魏忠贤决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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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魏忠贤也并不见得就容不下东林党。比喻他对叶向高,就一直还是对照尊重的,在杨涟上疏之前,并没有对叶向高特别不满。还有朱国桢。他被迫上疏求罢的时候,魏忠贤也没有对他下杀手,反而说 :“此老亦邪人,但不作恶,可令善去。”对孙承宗在辽东的行动,魏忠贤也是对照支持的。只管派了宦官去前线观察,但并没有真的下杀手。

  本来叶向高还想着能够收购魏忠贤,逐步转变形势,杨涟的上疏一来,等于提前发动决战,非要一战定生逝世,叶向高也被逼进逝世角,无路可退了,只能拜章求罢。叶向高一走,剩下的刘一燝、韩爌更加不是对手,就把朝廷留给了阉党。

  从这个意义上说,而是意气之争,乃至卖直求名,党同伐异

  天启帝刚继位,出现了所谓的众正盈朝的状况,效果东林党在事关前途命运的辽东形势、财政等重大问题上拿不出什么好方式,不在做事上用力,就在“言路”上用力,控制舆论,在朝廷内部搞让步,非要和阉党争个你逝世我活。最后把一些原本并不见得就是阉党的人也推到了阉党那边去。到天启四年魏忠贤控制朝政之后,有心想为朝廷做点事而不只是求名保身的人,也只能依赖于阉党。

  所谓东林和阉党,本来就是很笼统的说法。现在三党和东林互斗,三党得势,把不肯趋附自己的都归入东林,东林得势,又把不肯趋附自己的都归入三党邪党,魏忠贤为了和东林斗,又收购各种支持东林的人。其实两边的逻辑都是一样的,东林这边认为,不是我们的人,就是阉党的人;阉党认为,不是我们的人,就是东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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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崇祯在天启朝岌岌可危,自身难保,对阉党自然是非常憎恨的。所以,他在打倒魏忠贤的时候,不管究竟是什么原因进入阉党的,都一律打倒,效果朝署为之一空。现在为了做点事不得不结交阉党的人,崇祯也不管还能不能用,都一起打倒。而现在支持阉党的人,也不管究竟能力如何,都加以召用。过了几年一看,东林的人也就是夸夸其谈,实际上也靠不住,只好又走回到老路上去,任用宦官。

  反过来想想,如果现在官僚体系不要和万历闹僵,就让万历立福王为太子,让福王登基,难道就一定会比光宗当皇帝更糟糕吗?其实也不见得。光宗登基才一个月就驾崩,天启登基时才15岁,要他能有多大作为,自然不太能够。

  天启和崇祯都曾在东林和阉党之间摇摆,先引用东林,发现靠不住了,再引用阉党。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登基的时候年岁都太小了,没有能力驾驭自身已经紊乱不堪的朝廷形势。而福王的虚弱状况要好得多了。如果是福王继承皇位,也许效果并不会比光宗继位更糟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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